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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188.188翳珀靈珠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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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驚天秘密,最初來源於去蓬萊幽谷探秘的獵戶,來源於那些敢於冒險的探險者們。

蓬萊閣在扶月帝國一直都是個神秘的地方,就算是覆滅,但蓬萊閣的遺址到今日還不曾被發現。

不過,令眾人覺得欣喜的是,那個被為“人間地獄”的神秘恐怖的蓬萊幽谷漸漸地展現在了大家的面前。

那是傳出蓬萊閣君死後的第二日,上山打獵的獵戶們忽然聽到不遠處“嘭”的一聲。

他們好奇,便過去看了旎。

這才發現,不遠處居然突然就出現了一片懸崖。

懸崖邊上豎著一塊石頭,石頭上面刻著四個字:蓬萊幽谷鞅。

當時發現之人雖說很好奇,但考慮到安全問題,最終他們沒有下去,只是將這件怪事傳進了古晉城的大街小巷。

很快,古晉城中有一些膽大的獵戶們,他們聚集了一夥人,決定前往蓬萊幽谷去探險。

這些人,都曾經曾經去菩提山邊緣的險峻之地打獵的人,有著比較豐富的經驗,對於奇山異石、懸崖峭壁,他們都有自己的解決辦法。

傳聞中說,蓬萊幽谷是古晉城乃至扶月帝國最神秘、最可怕的地方,與菩提山的禁地不相上下。

這樣的傳聞,更加激發了他們的興趣,激發他們要到谷中一探究竟。

沒多久,他們來到了那處懸崖邊上,一夥兒攀巖而下,小心翼翼,一直到了蓬萊幽谷的谷底。

到了之後才發現,那裏居然到處生長著毒花毒草毒蟲,都是珍稀的毒物,更是毒辣之物。

有一點非常奇怪,那些毒物見到他們卻不攻擊,只是齊齊的奔向了不遠處一汪清潭中,分散的圍了一圈,似乎是在守護著裏面的什麽寶貝。

原本,他們還會害怕受到它們的攻擊,死無葬身之地。

來了才發覺,是他們想多了。

有些聰明的獵戶看出了端倪,想到裏面一定有很重要的東西,便與其他人商量著,分散行事,一部分人負責將毒物引開,另一部分進到潭中一看究竟。

於是大家商量著行動了。

引開了毒物,他們跳進潭中一看才發現,清潭之底,竟然靜靜的放著一個水晶棺,棺中躺著一個神秘的白衣女子。

她靜靜的地沈睡,獵戶們沒有看清楚她的樣貌,但是隱約中,可以看到裏面的人是一個非常美麗的女子。

他們沒敢驚動她,悄然退了出來。

正是這次驚天發現,古晉城中的神秘傳言如病毒一般迅速蔓延——

說蓬萊閣幽谷的深潭中,居然躺著一個靜靜沈睡的美人。

那是個神秘的美人,長得非常美,說不定她是個快要成仙的人。

因為,在她身邊保護她,陪伴她的居然都是一些劇毒的冷血毒物,它們對她恭敬有加,世代陪同。

既然能夠得到這些自然冷血動物如此恭敬的對待,這個女子一定不是簡單人。

也有些人猜測,那水晶棺中躺著的神秘的女子,是不是蓬萊閣中蓬萊閣君的妻子,在蓬萊閣君病逝之後,她因為受不了孤獨,所以選擇永遠沈睡在深潭中。

甚至還有人腦洞大開,說蓬萊閣的覆滅,是不是這位閣君的妻子因為丈夫身死,所以心灰意冷,悲痛欲絕之下才會毀了蓬萊閣大好的基業,將自己永遠的沈睡在了深潭之底。

想來,從蓬萊閣覆滅開始,她應該已經在這裏沈睡了一年了。

……

等到大家想象的差不多的時候,又有人感慨說,扶月帝國,這一年多來發生的事情太多了。

先說皇室之事,攝政王叛變被誅,接著太子瘋癲顛覆成了強大無比的正常人。

後來太子妃離奇死亡,太子殿下離奇失蹤,就連那個剛出生一個月的小公主也離奇不見了。

再說江湖之事,存留近二十年的神秘蓬萊閣驟然間覆滅,裏面的人也是死的死,走的走,更離奇的是,還平白無故的多了一個睡美人。

看來,就算是皇室中少了厲害的太子殿下,扶月帝國也能夠暫且安生了。

繼蓬萊閣顛覆之後,暫時不會有其他的勢力威脅皇權正統。

就在眾人對這些事情津津樂道的時候,蓬萊幽谷深潭的水晶棺中的神秘女子,緩緩地睜開了眼睛。

透過清澈的潭水,穿過透明的水晶棺,隱隱看到她彎彎如柳葉般的眉毛,大大的澄澈的眸子,長長的飄逸的睫毛,高挺的精致的鼻梁,白的如雪的肌膚……

這真的是個很美的女子,因為沈寂在深潭之底,她身上的靜美早已耀眼噴薄。

她的額頭上,還有一朵小小的鮮艷的梅花若隱若現,更為她的美增添了十幾分的妙曼。

此時,女子的眸光緩緩聚焦,她扭頭,茫然的看看四周。

她淺淺的呼吸,慢慢的讓水晶棺中冰涼的空氣沖進她的鼻息中。

棺中,似

乎帶著一股清淺的香氣,聞著令人神清氣爽。

一時間,她腦中缺氧的細胞,漸漸得到了恢覆。

良久之後,她試著擡起了胳膊,頂上了上方的棺木。

“轟!”

她手中奇跡般的湧出了一股力量,狠狠將蓋子頂開。

“嘩!”

潭中帶著絲絲涼意的清靈潭水迅速湧進,女子趕忙讓自己彈了起來,沖進水中,活動著自己的身子悠出了水面。

頭頂的炎烈的陽光,緩緩地垂下溫暖的光芒。

鋪在水面上,鋪在她身上,鋪在草地上,鋪在石頭上……

當頭頂的陽光遍布她全身,溫暖她全身的時候,她居然有一種重新活過來的感覺。

全身沒有了窒息的感覺,沒有了壓抑的感覺,更沒有了被隔絕的感覺。

她活過來了,但總覺得腦海中少了些什麽。

好像裏面被挖走了好多東西,裏面空蕩蕩的,帶給她無限的迷茫。

她對自己都是陌生的,陌生到,仿佛她只是一縷魂魄,站在一旁看著一個陌生的人。

她為什麽會呆在深潭中的水晶棺中?

她又是誰呢?

還有,她以前究竟又經歷了些什麽呢?如今醒來又要做什麽呢?

白衣女子一片茫然!

岸上,忽然間有窸窸窣窣的聲音傳來,接著“噗通”一聲,有什麽東西跳了進來。

她心頭一驚,馬上看過去。

居然是一條手腕粗的白蛇急沖沖的朝她游來。

她反射性的開啟了防備的姿勢,打算那蛇要是敢沖過來,就一拳打上它的七寸。

結果,那條蛇游過來,居然用尖尖的腦袋蹭上了她的胳膊,像是撒嬌一般。

女子身上的警惕忽然淡了下來,她伸手摸上那只尖尖的腦袋,望了一眼四周恭敬待命的毒物們,低頭沖那蛇道:“你是這裏守護我的毒物們的王是吧!”

白蛇點點頭,再次低頭蹭上了她的手臂。

“那麽,你知不知道我是誰?”

白蛇忽然扭頭,示意她上岸。

女子點頭,跟著它游到了岸邊。

看到白蛇立在岸上,將頭看向水中,她也學著它的樣子,蹲在岸上,看向水中。

波光粼粼的水面上,她看到了自己的容顏。

那是一張精美的臉頰,五官精致,絕妙美好。

不過在她自己看來,卻是陌生的很。

額頭上面,有一朵精細美妙的紅色梅花。

那梅花很小,但是很漂亮,很逼真,呆在她的額頭上面,更像是渾然天成一般。

她伸出手,用手抹了一把。

這才發覺,這朵梅花不是畫上去的,而是本來就帶著的胎記。

她居然擁有一張帶著梅花胎記的臉,但是她完全沒有印象。

她瞅著額上的那朵梅花,再看,越看,就像是著了魔一般……

慢慢的,那梅花居然變成了一圈圈的漩渦。

漩渦中好像有什麽東西在裏面艱難的掙紮,掙紮著若隱若現。

她的思緒被吸引了,她的神智被勾住了,她滿心滿腦想的都是她一定要看清楚那漩渦中的東西,它轉的越來越快了,馬上就要出來了……

旋轉,然後天旋地轉……

“咚!”

額上的那梅花轉動的戛然而止,定在水面上的是兩個字“梵音”。

“梵音……梵音……好熟悉……”

她呢喃著,難道是她的名字?

但是,怎麽總是覺得怪怪的?

梵音這個名字,好像是她,又好像不是她……

究竟是不是她呢?

陡然間,她抱住了腦袋,痛苦的倒在了地上。

腦袋中,似乎有一個大鐵錘,狠狠的砸著她最敏感的神經,讓她暈過去,又砸的她馬上醒來。

她好想暈過去卻無法麻痹疼痛的再次醒來——

只能任由這樣劇烈的疼痛狠狠的沖撞著她整個大腦,整片神經……

腦海中,似乎有人說話;

腦海中,似乎有什麽記憶在沖撞;

腦海中,好像有洛鐵一般的東西,一點一點的往她的記憶神經上面烙著什麽東西……

“哢嚓!”

一道閃電忽然劈開,照亮了她腦海中那一刻的渺茫。

她心頭豁然開朗。

她想起來了,她好像真的叫梵音,而她的心底一直有一個願望,就是有朝一日去北暝,將自己最愛的人救出來。

想到這裏,那個願望越發的強烈了起來,恨不得,此刻她就可以到達那裏,恨不得,現在就將那個人救出來……

她一定要去那裏,將那個人救出來……

手腕

上一個涼涼的東西蹭過來,接著蹭上了她的額頭,她終於擡起了頭。

原來是那條白蛇,它將一個包裹推到了她面前。

接著,它又擡起了頭,示意了一下頭頂高高的懸崖峭壁。

她馬上會意,原來,它是讓她離開這裏。

梵音點頭,拿起包裹看了看,發覺裏面是有好多東西。

有一顆夜明珠,有一塊玉佩,一個玉墜,有畫,有一根長長的刺狀的武器,還有錢。衣服等等……

她微微扯開嘴角,朝白蛇一笑道:“我叫梵音是嗎?”

白蛇點頭。

“你是不是也知道我有一個未了的心願,一定要去完成?”

白蛇又點頭。

梵音嘴角的弧度更大了,“謝謝你們的陪伴!我走了!”

她背著包起身,走到崖底,最後一眼望了望身後,那些毒物們全部高高擡著頭,在目送她遠去。

她又沖它們招招手,終於沖上了懸崖。

梵音很意外,她居然會有這麽好的輕功,每每提氣的時候身體中都充滿了力量。

她猜測,自己以前可能是個武林高手。

可惜,如今失去了所有的記憶,真的是件很迷茫很痛苦的事情。

沒多久,她飛上了崖邊。

在那裏,看到了石頭上高高豎起的“蓬萊幽谷”幾個字。

念著有些熟悉,不過她還是想不起任何。

腦子裏面,所有的記憶都被摳去了。

她的記憶中,除了知道自己叫梵音,其他的便沒有了。

她不知道自己的年齡,也不記得自己的過去。

唯有那個執念在她的腦海中不斷的加深。

那個執念便是:她要到北暝去,她一定要到北暝去,那裏有她最愛的人在等著她,她必須要去那裏解救他。

梵音猜測,可能是這個願望在她沈睡之前就非常非常的強烈、非常重要吧!以至於在她忘記了所有之後,卻獨獨將它記得這麽清楚。

她小心的將這個願望珍藏起來,鼓足了勇氣往前進發。

空白的記憶中,似乎有過這樣的場景——

大街上,熙熙攘攘的人,他們聚在一起,興致盎然的談論著什麽。看上去談的很開心,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見解。

梵音背著包走向了那條街,走近了那些人,聽到了他們說的話。

他們說——

“真是沒有想到,蓬萊閣君居然就這麽死去了。當初,他是我們南碣多麽強大的人物,可是最終淪落到英雄無用武之地,居然會是病死的。”

“是啊!還留下嬌妻獨守空房。當初蓬萊閣君可是迷倒了我們古晉城幾乎所有的女子。我們居然不知道,他早有了妻室。不過,蓬萊閣君的妻子,也是個苦命的女人啊!也怪不得她會瘋狂的選擇那樣的結局。”

“咦?什麽結局?”

有個人忽然好奇的湊上來了。

這句話,也正是梵音想要詢問的。

她不禁伸直了耳朵,仔細的聽著。

“這麽大的事情你不知道嗎?”

有人驚詫不已,說著說著便激動了起來。

“蓬萊閣君死後不久,他的妻子便覆滅了蓬萊閣,將那麽強大的地方毀滅了。聽聞,她將裏面的人全殺了,不知道是不是給閣君陪葬。而她自己,也永遠的沈睡在了蓬萊幽谷深潭之底的水晶棺中。”

“蓬萊幽谷……水晶棺……”

梵音呢喃著這句話,這不是說的她嗎?

難道,她是蓬萊閣君的夫人?

因為之前發生過什麽大事情,所以她才會將自己封在了水晶棺之中。

難道真的是眾人口中所說,蓬萊閣君病死了,所以她才會做出如此不理智的舉動?

但是她心頭那個強烈的願望又是怎麽回事?

一定要到北暝救一個人,難道——

蓬萊閣君沒有死,只是不知怎麽進到了北暝。

而她有這樣強烈的願望,是不是去救蓬萊閣君,也就是她的夫君?

“這世間的情,真是慘啊!我們扶月帝國的太子殿下也是這般,太子妃離奇死掉了,殿下便離奇失蹤了,就連小公主也一並失蹤了,到現在是死是活都不知道……”

四周的人還在說著,但是她已經完全聽不到了。

她滿腦子都是那個願望,她迫不及待的想要實現那個願望,她要將夫君救回來……

“餵!你能不能告訴我,北暝在哪裏?”

梵音忽然抓住了一個路人,嚇了那人一跳。

她不為所動,一直死死地拽著他的衣服。

“求求你告訴我,北暝在哪裏?我要去北暝!”

“神經病!”

驚詫過後,那人丟給她一記鄙夷的眼神,狠狠的

抽回自己的衣服,轉身離去。

梵音不死心,她繼續抓著路人詢問:“你知不知道北暝在哪裏?我求你告訴我,我要去北暝!”

“有病!不知道!”

她的胳膊又被甩開。

“你知不知道北暝在哪裏?我求求你告訴我啊!”

梵音又換了一個路人。

這一次,她終於得到了回答:“北暝是神仙住的地方。要麽,你變成神仙可以去,要麽,你死了,變成鬼先去地獄然後再去北暝!”

她終於停止了詢問。

北暝是神仙住的地方……

可是,北暝,究竟在哪裏呢?

她應該往哪裏去走呢?

那個強烈的願望一直催促著她,讓她覺得不去做便萬分難過。

她茫然的開始走著,痛苦的走著,難過的走著……

“滾!該死的瘋子,滾開,不要擋著我們做生意!”

梵音還沒有來得及擡頭,一間小店中忽然沖出一個人,狠狠的撞上了她,撞的她一個趔趄。

而撞她的那人,直接搶在了地上。

他滿身臟兮兮的,臉上灰塵滿滿,衣衫破爛,就是個乞丐的模樣。

很快,他從地上爬起來,沖著那店門口罵道:“媽的!不給你爺爺飯吃,爺爺我讓蓬萊幽谷的毒蛇要死你們!你們知不知道,你爺爺我是蓬萊閣的人!”

“滾!蓬萊閣早滅亡了一年了!你再進來偷東西,打斷你的腿!”

小店中忽然一片爛菜葉打了過來,狠狠的沖進那人的嘴巴。

“啊!”

他啐了一口,吐出白菜葉子。

“該死,爺爺我要放毒蛇咬死你們!你們敢讓爺爺我挨餓,爺爺——”

“餵!你要是蓬萊閣的人,我就請你吃飯!”

梵音從懷中掏出那金色的武器,拍拍他的肩膀打斷她。

“老子當然是蓬萊閣的人!”

那人覺察有人跟他說話,一邊轉身一邊開口。

“老子想當年在蓬萊閣神氣著呢!老子在裏面排行第一!就連蓬萊閣君都要對老子禮讓三分!”

梵音搖頭,看來,這個人真的是瘋癲的不輕。

她從懷中掏出了一錠銀子交給他道:“那,這算是請你吃飯的錢,別在這兒咋呼了!你瘋成這般模樣,看來你什麽都不會知道!”

那人一看見銀子,兩眼都直了。

他興奮的接過來,似乎不樂意被人說無知,又瘋癲道:“爺爺什麽都知道,你想知道什麽?”

“你知道?”

梵音擡眸。

“我想去北暝,那麽你知不知道北暝怎麽走?”

她剛說完,那人的表情陡然間定在了臉上,馬上手舞足蹈,好像受了什麽刺激似的,瘋癲的更加厲害。

“北暝……哈哈哈……”

他瘋狂的大笑了起來,一邊狂奔一邊狂笑,“北暝……地獄……啊哈哈哈……”

“餵!你是不是知道?”

梵音忽然間運起了輕功追了上去。

那人還在狂奔著,他奔出了小巷,撞翻了幾家的地攤,最後飛入了樹林中。

他到處撞著樹,像是無頭蒼蠅一般,瘋癲著奔走。

“餵!你站住,你是不是知道怎麽去北暝,你告訴我!”

梵音絲毫沒有放棄,一直跟著他,直到他走近了一棵大樹停了下來。

“你是不是知道,北暝怎麽去?”

她急急又問。

“哈哈……北暝……”

那人抱著樹,大笑了幾聲,忽然瘋瘋癲癲念叨:“天玄地黃,北暝有殤,寒冬秋隕,暑過夜長。冰火璇璣,一夢他鄉。只此一世,莫悲倉惶……

“天秘糾葛,萬古流芳。翳珀靈珠,去日參詳。尋簽斷事,永生殿旁。紅塵笑我,我笑紅塵。蒼穹將亂,將亂蒼穹……”

“你——”

梵音猛地抓住他的衣服,“你說的這是什麽意思?你說清楚,這是什麽意思?”

“哈哈哈……地獄……”

那人忽然捂住胸口,像是往外面掏什麽東西。

可不等掏出來,他“噗”的一聲吐出來一口鮮血,身子直直的倒了下去。

“餵!你怎麽了?”

梵音慌忙蹲下身子,碰碰地上的人,試探了一下鼻息,發覺他卻已經了無生息。

他的手,還往胸口處掏著,似乎那個東西已經露出了一個角。

她拽著那個角拽了出來,發覺是個布袋,袋子中裝的是一本書。

梵音將裏面的書本拿出來,封面是藍色的,上面寫著《風嘯辰淵》幾個大字。

她好奇的打開,發覺這居然是一本介紹風嘯辰淵大陸的史書。

上面說,風嘯辰淵

大陸有兩個板塊,一個是南碣,一個是北暝。

北暝是所有文明的發源地。

大約一千年前,北暝有一個非常厲害的人物建立了一個強大的部落,擁有了自己的勢力,也擁有了一套讓手下子民們安居樂業的好辦法。

自此之後,北暝開始壯大,發展,人口越來越多,日子也過的原來越好。

沒過多久,北暝有人開始往南碣進發。

到達後,發現南碣也是一片生存的好地方,於是,越是越來越多的人來了。

直到大約五百年前,南碣五國——東陵國,西荒國,南傲國,北滄國以及扶月帝國建立。

但是詭異的是,那時候起,南碣北暝兩地居然被離奇的隔絕了。

南碣中的人,再也找不到北暝的入口;而北暝中的人,也再也不曾去過南碣。

於是,北暝變成了南碣所有人心中的神秘之地。

更有傳言說,北暝有神秘的永生殿,如果能夠到達那裏,可得到永生。

所以,這麽多年來,才有無數的人想進北暝探險,探求長生不老,但是所有人都不曾找到過。

不過五百年前,北暝長生殿的聖君曾經預言,五百年後,會有奇女子降臨南碣,打開北暝的結界,讓南碣北暝從此一體。

而之前那個瘋癲之人說的那些話——

“天玄地黃,北暝有殤,寒冬秋隕,暑過夜長。冰火璇璣,一夢他鄉。只此一世,莫悲倉惶。天秘糾葛,萬古流芳。翳珀靈珠,去日參詳。尋簽斷事,永生殿旁。紅塵笑我,我笑紅塵。蒼穹將亂,將亂蒼穹……”

在書中也有解釋:北暝的永生殿,那裏可以知曉天秘,可以求簽問斷,如果想要去那裏的話,就必須先要集齊五國六顆翳珀靈珠。

那翳珀靈珠聚集之時可以通過太陽光看到南碣通往北暝最直接最近的通路。

五百年後,南碣中心的帝國會有一個傳奇女子出現,她將會用一路追逐解開塵封的秘密。

“傳奇女子……”

梵音呢喃著。

她一心想要娶北暝,那麽這個傳奇女子會不會是她?

她思索了半晌,終究下定了決心。

不管是不是她,她都要去做那個傳奇女子。

她要聚齊五國六顆翳珀靈珠,她要打開北暝之路,她要去北暝完成自己的心願。

翳珀靈珠是五國的鎮國之寶,自然不是那麽容易得的。

既然現在在扶月帝國,那麽自然就要從這裏入手。

可現在,她根本不知道扶月帝國的鎮國之寶究竟藏在哪裏。

因為她腦海中,完全是沒有記憶的。

就算是從前知曉這裏的一切,如今,她也完全變成了陌生人。

梵音思索了良久,最終決定,她要夜闖皇宮,進皇宮的藏書閣,從裏面找出扶月帝國的鎮國之寶究竟放在哪裏。

想罷,她先進了一家客棧住下。

等到晚上換上了夜行衣。

當走到梳妝臺上的鏡子前面時,她卻忽然定住了步子。

因為,她看到額頭上的那朵梅花不見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大片鮮紅的類似胎記的東西。

她隨手一抹,居然抹掉了一塊紅色。

想了好久,梵音終於想起,這應該是在蓬萊幽谷時那條白蛇王給她蹭上去的。

貌似,它想的挺周到。

有個胎記總比梅花強,總歸梅花太漂亮,太紮眼,而胎記一般是讓人惡心的不願意看的。

這樣,也挺好。很安全。

當晚,借著昏黃的夜色,她朝著皇宮進發了。

聽聞,自從太子妃離奇死掉,太子殿下離奇失蹤,這一年來,皇宮中一下子變得森嚴起來。

夜晚到處都是巡邏的侍衛,幾步遠就會出現一個高手站崗。

梵音自然知道,她要是想進入皇宮,必須要從最薄弱的地方潛入,而且還要做到迅速、迅速、再迅速。

她更知道,皇宮中最薄弱的地方就是太子寢宮。

現在,裏面已經沒有人了,自然也就沒有必要加派太多的人手。

此時的古晉城,又被黑色的帳幕遮擋,完全陷入了沈悶的黑暗中。

趁著夜色朦朧,她從太子寢宮繞了進去。

果然,那裏沒有一個侍衛看著,倒是有個縮著身子的下人扛著掃把正在滿院子的掃著那不存在的垃圾。

梵音搖笑一聲,笑這個仆人怎麽傻乎乎的,有沒有臟東西都看不到嗎?

她就要往屋頂上飛過時,那位仆人忽然說話了——

“太子殿下,您不是說會回來嗎?小德子已經等了您一年了!太子妃已經死了,您何苦這麽執著?何苦作踐自己呢?”

“您是一國太子,什麽樣的太子妃沒有呢?羽瑤公主總得需要娘親

啊!扶月帝國這麽大,您總能夠找到跟太子妃差不多的,對羽瑤公主好的女子啊!您怎麽就經受不住打擊離開了呢?”

梵音定住了步子,嘆了口氣。

或許,那個太子殿下的執念,跟她心頭的那個願望一樣吧!

既然認定了,就會做下去。

而這仆人,他是不懂的吧!

“小德子不是說太子妃不好。”

他說著說著居然哽咽了起來。

“雖然,她從前對小德子兇巴巴的,總是故意將小德子嚇昏了,可是太子妃她秉性不壞。小德子就是覺得上天不公平,太子妃還有太子殿下那麽好的人,為什麽要承受這樣的離別之苦?”

“羽瑤公主才一個月就失去了娘親!她真的好可憐……嗚嗚……”

小德子終於哭了起來。

“太子殿下,您放心,不論您什麽時候回來,小德子都等著您……小德子會天天為您打掃……您回來的時候,一定會看到院子裏面幹幹凈凈的……”

梵音越聽越覺得不是滋味。

她癟癟嘴,這個煽情的仆人,居然弄得她想哭,差點兒忘記了正事。

她抹了抹眼角,提氣飛上了屋頂。

今晚的行動,一切都在她的計劃之中。

在侍衛轉身的那一刻,她以最快的速度悄無聲息的越過那段路。

就這樣瞞過了一個,瞞過了兩個,瞞過了三個……

“咻!”

她站在了藏書閣的窗戶前面,輕輕地推開窗戶,接著滾了進去。

沒多久,她在扶月帝國的《國史記》中找到了關於翳珀靈珠的說法。

翳珀靈珠是扶月帝國的鎮國之寶,它被供奉於四季如春的菩提山上,那一片地域,是扶月帝國的禁地。

說是供奉,實際上,根本就沒有香火供奉,更沒有人看守。

它被放在了五百年前建立在扶月帝國的菩提塔中。

菩提塔在菩提山的中心地帶,當初建立菩提塔時,扶月帝國的皇帝曾經招來了最好的工匠,建立最堅固,最雄偉,但也是最小的石塔。

還在塔的四個角落中,分別雕刻了栩栩如生的麒麟神像,作為守護的神獸。

在菩提塔完工之後,皇帝又請來了最厲害的布陣大師,讓他們圍著菩提塔,裏裏外外布上了好幾層陣法將菩提塔隱藏。

最後又在周圍種上毒花毒草,放養毒蟲。

讓它們在那裏無限的繁殖。

還弄成了機關暗器。

南碣中鎮國之寶的寓意是——

只要永遠安全的存在於國中便可,不需要一定放在皇宮中,不需要太多的人看守。

那一代帝王也是害怕,這麽重要的鎮國之寶,若是只用人來看守,恐怕很難做到。

反而用自然險峻之地,再加之人為的機關陷阱,一定可以逼退一些覬覦寶藏的人。

翳珀靈珠放在菩提山五百年多年了,有不少人曾想得到那珍貴的寶物

可惜,他們來到菩提山之後,要麽喪生在毒物口中,要麽滾落進險石崖下一命嗚呼。

隨著時間的推移,那毒草毒蟲們到處蔓延,終於將麒麟神獸包圍的菩提塔嚴密的隱藏起來。

五百年後的今天,找尋菩提塔恐怕也不是簡單的事情了。

也說不定,那麽矮小的塔,早已經湮滅在了風雨霜露中。

梵音當晚便從皇宮中回來,決定第二天一早前往菩提山尋找菩提塔,尋找那第一顆翳珀靈珠。

她不會知道,當初所說的璇璣福女一路兇險,不僅僅是前路坎坷,更重要的是,為了湊齊翳珀靈珠,她將會遭受了四國的圍攻堵截,那將是用性命做代價的。

當然,這都是後話。

第二日,當第一縷陽光還不曾偷偷溜進房中的時候,梵音已經收拾好東西從客棧中出來。

她背著一個包裹,準備了五天的幹糧,孤身一人開啟了尋寶之旅。

這場旅途中,不會有人跟她搶,只會有人阻止她搶。

所以,她遇到的將會是一路的死對頭。

通向菩提山的路子,是一條崎嶇之路。

她以馬代行一段,這才在午時趕到達菩提山入口處。

再往裏,就必須要步行了。

那裏有南北兩條道路。

書中說,扶月帝國以北為尊為重,自然,那菩提塔所處的禁地,最有可能建在往北的方向的險崖陡壁上。

所以,她果斷朝北邁出了一步。

只要邁出了,她就必須小心行事。

因為,書中還說,菩提塔是世代有人看守的。他們不會在菩提塔旁邊寸步不離,而是到處巡邏,以一大片區域混淆來人的視線。

借此,不讓任何可疑之人輕易靠近。

為了她的願望,梵音往

北走是對了,可是為了她的愛情,她卻是走上了完全相反的道路上。

因為,那條向北的路上,有另一個她愛的人在等著她;而向南的那條路上,也有一個她曾經深愛的男人在等著找她。

或許是冥冥中的註定,她還是選擇了那一條相悖的道路,不管是在時間上還是在空間上,都漸漸地開始遠離她那份埋藏在心底的真愛。

菩提山上的清風,悠悠吹過。

吹離了梵音雪白背影的飄然衣角,吹開了薄霧濃濃,最後吹向了那條朝向南方的漫漫長路。

清風,繼續吹著,飛揚著,鉆過那茂密的叢林,越過那險峻的高山,拂過殘煙落日的餘味。

最後,撫摸著那山崖之下靜靜佇立的大大的木房子。

此刻,那裏正炊煙裊裊,一片溫馨。

寬大的院落的地上,鋪著一個大大的涼席。

涼席上,有個身穿大紅肚兜的胖乎乎的小女孩兒正在上面爬過來爬過去,開心不已。

小女孩兒的旁邊,坐著一個同樣穿著大紅肚兜的奇怪動物。

它胖乎乎的,又像狗,又像老鼠,還像貓,還像兔子……

最後數完了,才發現它是四不像的,用肥球來形容它是最合適不過的。

它正滿臉舒服的靠在自己袖珍靠背上吃著瓜子,模樣好不愜意。

耳邊有細碎的腳步聲傳來,某球終於擡起了頭。

看到前面俊朗無雙的紫衣人靠近,它扔掉了爪子裏面的瓜子,有些不滿道:“閣君主子,你不要總是這麽憂郁好不好?幹脆忘了她算了!都一年多了,柳雲凡那無恥的家夥不僅誤會了你,還將你忘得一幹二凈,她簡直臭不要——”

那個“臉”還沒有說出來,它的脖子上忽然掐上了一只小手。

“啊!羽瑤快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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